第152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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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。 有一瞬,傅洵心中滑过一个念头——圣人在上,我怎么教了这么一个学生? 这就不怪他装聋作哑之后,又突然点明,以灭灭她的心气。 …… 崇学馆一月一休,但逢节日,则会多休半日。 比如今日上巳节,便下午下学,明日才是正式休息的一日。 傅洵在怀名,赁了一处两进的小院子,作为崇学馆先生,为做表率,在崇学馆也是没有小厮伺候。 平日他在府衙做文书工作,也有衙役跑腿,因此,他身边的小厮长明时隔一月,才见上他家大人。 长明忙替傅洵拿伞,又说:“大人,怀名驿刚送了信来,有姚侍郎的。” 一个月,送到傅洵这的信很多,足有五十余封。 傅洵一边往正堂走去,一边从长明手中接过一封封信,署名不清楚的,一概不看,署名公主府、杭王府的也一概不看。 简单筛选后,就剩三十左右。 其中二十又五,是京中同僚。 无非就是打听他离开京城的心境、生活。 胆子脾气大的,也稍借物喻人,指桑骂槐,暗戳戳骂公主强权。 傅洵让长明磨墨,一一回复,写完搁在书桌晾,隐约能从那透纸的笔锋看出,他心境平坦,丝毫不乱。 最后几封,就是几个挚友家人了。 其中一封是姚章的,就是长明说的姚侍郎。 姚章出京办差,途径庆湖省,专门来怀名找傅洵。 他年近四十,当年与傅洵是同榜的榜眼,二人性情相投,算傅洵在京中少有的好友。 为此,傅洵推掉了明日谢家的邀约。 第二日,怀名的万灯楼。 这是怀名最大的酒楼,一楼大堂挤挤攘攘,二楼雅间清静,窗外挂着一盏盏檐铃灯,偶尔发出叮咚脆响。 叙过旧,姚章小啜一口春酒,喟叹:“怀名这地儿,风水也好。” 傅洵安安静静吃酒,不置可否。 姚章看着眼前举止矜贵的公子,也只有超然的心境,才会在遇到这种不公后,独善其身,远离是非之地。 换成他自己,不说怨天尤人,心情郁闷也是至少的。 姚章终是叹口气,问:“如今,你真甘心在这做个笔吏?” 傅洵:“此等局势,至少要持续三年。” 姚章面色一变,这是自太康三年以来,傅洵第一次发表对时局的看法。 三王之争,竟还要至少三年? 姚章:“三年?也太久了,我总觉着最近风浪特别大,好似三个月就能定下来了,弄得我也心急了。” 傅洵饮下最后一点酒水,将酒杯倒扣。 饮酒误事,他一日最多吃三杯。 他道:“三年没什么等不起的,切莫心急。” 居兰室不闻其香,姚章只听得他一劝,当下释怀:“明白了,便听你的。” 管它时局如何动荡变换,自是巍然不动。 傅洵又说:“我这有二十来封公主和杭王来信,到时候就托你拿回京中了。” 直接走驿站,有被他们拦截的可能。 姚章:“好,交给我吧。” 说完京中纷扰,姚章又问:“在崇学馆授课挺好的吧?这可是谢家主办的私学,还有卫国公小世子,学生一点都不用你操心吧?” 傅洵:“……” 不操心? 他想起昨晚他查课业的时候。 他少年时期读书,都没有挑灯到那么晚,只为了看清谢兰序那不堪入目的字。 想起谢家小子那双清澈愚蠢的眼眸,傅洵额角突突跳了两下。 他袖手,倚在椅背,道:“蔡老让我多加看顾一个学生。” 姚章:“哦?那就还是操心了,是哪个学生被你操心了?他肯定觉得非常幸运吧,当朝探花郎指点,天下学子的祈愿啊!” 正这时,起风了,檐铃灯摇摇摆摆,叮咚作响,楼下些微喧哗,引得傅洵和姚章瞧了过去。 楼下竟是谢家人。 不知道发生什么,谢家的一个丫鬟神色惊惶。 谢玉君皱眉,一旁,谢兰序拉住谢玉君,说了什么,谢家几人这才没在大街上丢人现眼。 似乎察觉什么,小少年突然抬头。 一张小脸被日头照得白白净净,她本来和气地眯眼笑,和酒楼二楼,傅姚二人对上视线。 下一瞬,谢兰序见到罗刹似的,一脸慌乱恐惧。 小少年目光躲闪,低头,拿着吃剩下的纸袋子,假装扇风,其实是为遮遮掩掩,挡住面容。 傅洵、姚章:“……” 姚章好奇:“这是谁,你认识的人吗?” 傅洵:“我学生,”顿了顿,“多加看顾的那个。” 姚章:“……” 傅洵叫候着的小厮:“长明,昨日让你买的沙包,带着了么?” 长明:“带着了。”本来是打算先送去崇学馆。 傅洵:“你现在拿去楼下……算了,”他站起身,抚平袖子褶皱,“我和你一起。” 要是长明拿给谢兰序,她面上肯定收下,等他问她用上没有,她肯定会找理由,什么自己没收到云云。 不如他也过去。 …… 昨日,兰絮是淋雨去找几个丫鬟的。 崇学馆的男学子,不准带丫鬟,丫鬟几个被拦在门外没得送伞,兰絮也忘了叫江之珩知会一声,等想起来时,就是对着傅洵了。 要命。 他最后那个字,显然就是听到她对他的调侃。 兰絮问系统:“他有什么毛病啊!明明听到了,为什么憋着不说!” 系统:“既然他看不起咱们,那咱们就发奋努力,莫欺少年穷!” 兰絮:“那你好好加油,我兰家能不能出个状元,全靠你了。” 系统:“嗯嗯!” 一个小系统没法考科举,但是,学到的知识一定会有用的,就像它以前学到的术法。 天道酬勤! 而傅洵一句话,让兰絮从悠闲地躺尸,变成提心吊胆地躺尸。 不过她也只提心吊胆一会儿,就想通了,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,假期转瞬即逝,她应该及时享乐,其他的以后再说。 这么想着,兰絮打算今日看一日香艳话本,啥也不干了。 然而,计划赶不上变化。 竟是谢玉君亲自登门。 谢玉君:“昨日上巳节下雨,好是扫兴,还好今日出了太阳,我们家在西城荔园开了场曲水流觞,你也同我们去吧。” 平日在崇学馆,谢玉君最照顾兰絮,这场曲水流觞,所有在崇学馆的谢家人都参加了,她不想落下兰絮一人。 此般好意,兰絮还真不好拒绝。 她只能深深看了眼话本,同谢玉君说了声,便换上一套象牙白色广袖襕衣,头上压金镶玉冠,一派富贵小公子穿着。 去荔园,马车要从闹市中穿过,谢玉君难掩兴致,下了马车,和兰絮一同看街景。 兰絮虽然出门时心情如丧考妣,可真见到明媚春日,天气晴好,一切生机勃勃,又觉得自己尸斑淡了点。 一路走下来,小公子手上就拿了四五样小食,兀自吃得开心,无忧无虑。 谢玉君不由一笑,谢兰序怎生小孩似的纯然。 看兰絮唇角沾了蜜粉,她令身旁丫鬟芳甸递手帕给兰絮。 兰絮接过:“谢谢玉姐姐。” 谢玉君突的想,她要是有妹妹,就要谢兰序这样的。 又连忙按下这个念头,怎么能把一个好好的小公子,想成女孩呢。 突的,丫鬟芳甸脚步停住,神色慌张。 大族姑娘家的丫鬟,从小在谢玉君身边历练,脸上不该如此藏不住事。 谢玉君皱眉:“芳甸,你怎么了?” 芳甸嘴唇嗫嚅:“我、我没事。” 明显就是有事。 谢玉君最不喜身旁人瞒着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