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117威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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休止符突然落下。 一切伴着她的话语戛然而止,梦境也陷入了黑暗。 再往后发生了什么呢? 贝里安很迷茫,他直觉自己遗漏了极为重要的东西。 他的理智告诉他,不要去寻找,他会痛苦。 但他的心在恐惧。 他开始慌乱,在一片漆黑中焦急地寻找。 他不知道他在找什么。 但有个声音告诉他,那是他无论如何不能失去的—— 这个想法产生的一瞬,一阵浅淡的,类似于鸢尾的气息萦绕在他的鼻尖,隐隐地为他指引着一个方向。 别去。 理智艰难地劝阻,质问着他的选择。 要成为父亲那样的悲剧吗? 甚至更糟。 连婚姻都是奢望。 她什么都不会给你。 贝里安置若罔闻,只是沿着那个方向不停地前行。 很近了。 像是受到某种感召,他伸出手,攥住了虚空中原本无形无质的气息。 熟悉的,有些偏低的体温从他的指尖传来,意识被一点点地从深沉的黑雾中拔出,眼前的光线渐渐明亮。 手中紧握的体温似是完成了使命,想要离开。贝里安刚刚平复地情绪再次急切,奋力地抓住。 他记起了他在寻找什么。 “辛西娅……”贝里安猛的睁开眼睛,嘴唇动了几下,无声喃喃着那个名字。 没有人回应,但万幸,手中的触感是真实的。 顺着手腕的方向望去,灯光幽暗,只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空间。 梦中的半精灵长发披散着伏在他的床边,身上盖着一条薄毯,贴着躺的四仰八叉的黑羽,竟就这么睡着了。 辛西娅睡得不沉。 休息前,兰登女士说,贝里安体内的毒素已经彻底清除,脱离了危险,现在只是自我修复的深眠,连看护都不需要,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能醒。 但她冥想到半夜,还是有些不放心,本打算来医疗间看一眼贝里安的情况就回去,不成想刚探身就被扣住了手,走不掉了。 她误以为这意味着他马上就要醒了,也就半跪在床沿,难得有机会端详贝里安睡着的模样,打发时间。 不知是连日赶路太过劳累,还是医疗间的气息本就有助眠的效果,就着这么个别扭的姿势,她居然也打了个盹。 所以当贝里安稍微一动,她的意识就立刻清醒了过来。 贝里安的视线仍有些涣散,望着她,似乎想要说些什么。 “要喝水吗?”辛西娅想要把手抽出来,起身去桌前给他倒水,“还是哪里不舒服?” 但她刚一用力,贝里安却握得更紧了,根本挣不开。他直直地看着辛西娅,翠绿的眼眸中灯火的倒影逐渐明亮,努力地发出声音,再次重复:“辛西娅。” 辛西娅叹了口气,低声对贝里安说:“没事有不舒服的话,我就先走了。” “别……”贝里安勉强支起上身,把辛西娅拽住,不让她离开,却又一时找不出托词,只能牵着她的手,靠在自己的面颊旁,学着黑羽的模样,轻轻蹭着,“别走……” 手劲不小,还能撒娇。 辛西娅这下可以彻底确定他应该是没事了。 她没有回应,但也没有再离开的意思,坐在了他的床边,手掌张开,贴着他的脸颊,抚摸着。 不似往日的温热,苍白微凉,映衬着清澈的绿眼睛,漂亮得像是一幅画。 “呵……” 已经是深夜了,医疗间里静悄悄的,辛西娅一声轻笑,都能震得贝里安的心跳漏了半拍。 她抚摸着他的动作是极致的温柔。 语气也是。 “我以为你这么做,是想要离开呐。” 贝里安脸上刚刚泛起的些微血色瞬间褪尽,辛西娅却像是没注意到一样,继续着情人呢喃般地低声诉说: “不然……你干什么那么急着找死?” 辛西娅就是这么认为的。 找死。 她一直没想明白,贝里安是哪根筋搭错了要替她挡箭? 且不说她的反应时间比他更充足,即便无法闪开,依靠手中的剑,她能毫发无伤的概率也远大于当时手持弓箭的贝里安。 “不是……”贝里安的嗓音干哑,有着些不忍卒听的可怜,却没让辛西娅脸上的笑意褪去分毫,“我只是……” 只是什么呢? 贝里安意识到自己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,一切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,潜意识驱使着他做出这个愚蠢的选择。 或许只要做出足够的牺牲,她的眼中就会只有自己? 而不是越过他看向另一个人? 刹那间,诡异的想法出现在了他的脑海,给出了一个极具说服力的答案。 爱欲总是这样丑陋而吊诡。 他不能这样告诉辛西娅。 辛西娅却接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了。 “只是你的脑子只能想出这样的方法,为你之前的错误买单?” “你认为通过牺牲可以将功补过,让我心软,让我原谅你?” 辛西娅从他的掌中收回了手,脸上依然笑意盈盈,眸光潋滟。 她固定住了贝里安的下巴,俯身将吻印在他的唇角,厮磨着低声询问: “还是说,你在拿你自己,当做威胁我妥协的筹码?” 不是的。 贝里安想要反驳,但如果不是这些答案,会让他显得更加莫名其妙。 他不能让辛西娅知道他真正在恐惧什么。 只能仰头看着辛西娅,双手仿佛无处安放,茫然无知该如何反应才能让她不再生气。 是的,辛西娅生气了。 她的手落到了他的肩膀缠绕的绷带上。 毒素已经清除,但外伤还需要自行恢复——兰登女士认为过度的干预没有必要,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,让身体自行修复会更好一些。 然后,细白的手指握住他的肩头,动作优雅,彷如调情。 在体温交融之前,拇指按压了下去。 原本刚刚有些愈合的伤口立刻崩出了裂痕,丝丝缕缕鲜红的血液顺着洁白的棉纱洇出。 这很疼。 辛西娅没有手下留情。 细汗从贝里安的额角渗出,但他忍着,没有出声。 他不害怕这个,一点都不。 辛西娅对他生气,说明他还能牵动她的情绪,还没有对他彻底失望。 只要她还有一丝丝怜惜,她的报复就只是看着来势汹汹。辛西娅不会伤害他,这不过是她故作狠厉的宣泄。 不需要很久,她就会心软。 肉体的疼痛与内心的解脱一起到来,混乱驳杂的感受中,贝里安期待着。 果然,片刻之后,柔和的白光从她的指尖亮起,治愈的暖流一点点穿过染上血丝的面纱汇入伤口,修复着深处的血肉撕裂。 报复就这么简单地结束了。 贝里安知道。 一周前的那次冒犯,和这一次她认定的,以自己为人质的胁迫,都被她这样轻拿轻放地结束了。 贝里安偏头,靠着她的小臂,将细密的亲吻印在她裸露的肌肤上。 除了彼此的呼吸,整个世界好像都是寂静的。 他的鼻尖轻蹭着。 感念着她的仁慈。 在医疗室弥漫的草药气味之中,他再次捕捉到了那阵鸢尾的气息。 “没有下次了。”辛西娅说,轻得仿佛一阵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