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9章
“小叔,别人都是十万二十万那么加,你怎么一上来就加到整数啊!” “不重要。”他淡声道。 沈知懿低头,不着痕迹的冷笑。 这点小钱对于裴松鹤来说的确不重要,最终能拍下藏品,哄顾予曦开心才是重要的。 裴延澈似是也想到了这一点,觉得他小叔这撩妹手段的确高明,不愧比他多吃了几年大米! 他转向沈知懿,询问道,“知懿,你有没有喜欢的东西,我来帮你拍啊?” 闻言,他们三人分别用诧异的眼神朝他看过去。 沈知懿不咸不淡的问,“你买得起?” “咳!”裴延澈凑近了她,小声说道,“我可以刷我爸的黑卡!” 既然裴南屏的钱,不花白不花! 她口吻冷漠,“那就这块羊脂玉吧,我要它!” 裴延澈愣了下,咬牙问道,“你确定?” 她感受到顾予曦投来的忿恨目光,回之一笑,“确定。” 裴延澈只得举起牌子,虚虚叫了个,“两百一十万……” “三百万。”裴松鹤不动声色道。 “三百一十万……” “四百万。” “四百一十万……” 全场鸦雀无声,众人的视线都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流转,连主持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挂不住。 一块羊脂玉雕牌,拍到四百一十万,可以说是今年古玩节最大的韭菜了。 “裴延澈,看不出来啊!没想到你对知懿还怪好的,四百一十万说拍就拍,裴叔叔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嘛?”顾予曦清媚的语调里带着嘲讽,有些志在必得的含义。 裴延澈的心都在滴血,虽说花得不是他的钱,可等裴南屏缓过劲来,肯定少不了一顿狂风暴雨的怒骂。 “小叔,咱们打个商量,你能不能让我这一回啊?”他小声嗫嚅道,“我和知懿相识那么久了,她头一次开口朝我要点什么……” 裴松鹤将视线移到沈知懿的身上,沉敛的眸色多了几分意味不明,“你真想要?” 她始终低垂着眼睫。 其实在她心里,那块羊脂玉牌的价格也就在一百万左右,高出这个市值她都会骂一句大冤种。 花裴南屏的钱固然很爽,可她也不想让裴延澈那么为难。 她原本已打算放弃,是顾予曦的话激起她的好胜心理,掷地有声的说道,“想要!” 裴松鹤那张过分峻美的脸上闪过一抹意外,偏冷的音质里夹杂着些许无奈,“让给你们。” 顾予曦的表情中尽是失落和委屈,“哥哥!” 裴松鹤轻笑了下,那笑意却未及眼底,“我是长辈,不能跟晚辈计较。” 顾予曦咬着下唇,神色依旧不悦。 裴松鹤俯身,略微靠近她的耳畔,用着仅有他们两人能听清的声量说了句什么。 顾予曦顿时破涕而笑。 两人之间的距离暧昧又恰到好处,亲昵又恪守礼节。 沈知懿别开了眼。 拍卖会接近尾声,主持人揭开最后一件压轴拍品,是明初的釉里红鸳鸯枕。 两只红釉线条的鸳鸯交颈于水面之上,瓷胎细腻顺滑,明初的瓷器至今保存完好的不多,基本都在博物馆中陈列,极具收藏价值。 在场很多古玩商人也都开始参与竟拍,分分钟叫价到了千万。 直到最后有人拍出了四千万的高价,高涨的气氛才黯淡下去。 连沈知懿也认为四千万已经是韭菜级别,这应该是最后的一次叫价。 身旁那只冷白的手却再次举起,不疾不徐的叫道,“五千万。” 沈知懿霍然回眸,只见顾予曦眉梢眼角皆是旖旎情丝,朝裴松鹤的方向飘了过去。 她明白过来,这鸳鸯枕是裴松鹤要拍下送给顾予曦的。 在古代,鸳鸯枕都是陪嫁用的,寓意可想而知。 还有一种说法,鸳鸯枕是古时候闺门小姐用来做定情信物的。 鸳鸯枕,翡翠衾,羞答答不肯把头抬,弓鞋凤头窄,云鬓坠金钗…… 她越想越觉胸闷。 这时,拍卖会已经结束,晚宴即将开始。 古玩协会的负责人亲自来到他们的雅间中,为裴氏这两位绿幽幽的大韭菜送上签署书。 裴松鹤接过,连看都不看纸上的内容,铁画银钩写下自己的名字,随后说道,“请把拍品直接送到顾宅,麻烦了。” 裴延澈握着笔的手却不停颤抖,他这一笔落下,可就是四百多万的支出! 他强颜欢笑的对沈知懿道,“我小叔可真有钱!” 沈知懿说不出是何感想,明明是她赢得了那块玉雕牌,却感觉自己输掉了更多的东西。 她起身,嗓音有些发苦,“我去一下洗手间。” 第103章 你这是跟我兴师问罪来了 离开大堂,沈知懿走在回廊上,绕过雕刻着梅兰竹菊的红木屏风,被一只伸出来的玉足挡住了去路。 她眼睫轻抬,凝视着顾予曦那双蕴满仇恨的眸子,唇角勾起讥讽,“你是小学生吗?还玩放学堵墙角这种游戏!” 顾予曦用莹润的指尖摘下耳后的珍珠钩,露出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,可她的表情却如语调般藏着刻骨的怨毒,“沈知懿,是不是我的东西,你都要抢?” “你的东西?”她尾音上挑,神情却露出一抹故作无辜的茫然,“什么东西是你的,你说那块羊脂玉吗?可它本来就不属于你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