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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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早起的缘故,她今日未施脂粉,素着一张脸,唇色看起来有些淡。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瞳依旧清澈灵动,映着他的身形,又仿佛能照见所有情绪。 崔循晃了晃神。 他知道这件事做得刻意了些。只是早先夙兴夜寐处理事务,勉强挪出几日空闲来阳羡,想的便是一定要将萧窈带回去。 没有改弦更张的道理。 归根结底,有前车之鉴,他心中信不过萧窈的承诺,所以宁愿促成这所谓的“巧合”。 卢氏那里早已安排妥当,纵使阳羡长公主亲至,也不可能问出什么破绽。 可萧窈并不问卢氏,只来问他。 “你眼下若是能对着我说,自己不曾在背后动过手脚,卢娘子之事当真只是巧合,我便信你。”萧窈隔着柔软的衣料,覆上他的手背,自顾自道,“如何?” 车外人来人往,窃窃私语,车厢中却是一片寂静。 崔循从不是君子,为达目的,怎样的手段都能用。如今对上萧窈清澈的眼,却忽而发现,自己无法镇定自如地对她撒谎。沉默片刻后还是认下:“是我的过错。” 话虽这么说,却又不见心虚,视线不躲不避,反倒端详着她的态度。 萧窈轻轻吸了口气,小声道:“你气死我算了。” 崔循一怔。 “你再这样步步紧逼,等气死我,就另喜欢旁人去……” 崔循反手攥了她行将抽离的指尖:“胡言乱语。” “可我当真不喜欢你这般行事,强硬,不通人情。”萧窈意有所指道,“……我只喜欢听我话的人。” 这实在是一个明晃晃的直钩。 不加掩饰,坦坦荡荡。 若是拿这样的钩去钓鱼,便是在河边坐到天荒地老,竹篓里恐怕也不会多添一条鱼。 而崔循从不会对哪个人俯首帖耳,言听计从。若不然,崔翁也不会被气得摔了心爱的那套茶具,从惊怒逐渐到叹息不止。 但萧窈就是这么做了。 只不过她在这直钩上,又添了些格外诱人的饵食,令他无法轻易回绝。 萧窈倾身近前,金丝羽线刺绣的罗裙在茵席上铺开,像极了羽毛精致华美的小雀。 眼波流转,一寸寸自他的眉眼看过,落在唇边。 分明是引诱,却又带着些许无辜。 这是要他俯首称臣的诱饵。 崔循清楚地意识到这点,却又不可抑制地,想要咬一口。 可她却没什么耐性。不过片刻功夫,等不到他的回应,眉眼间便添了几分不耐烦,像是下一刻就要撂开不管不问。 崔循终于没再沉默下去,喉头微动:“你想要我如何?” “你明知故问。”萧窈数着他的罪状,“今后不准言而无信、阳奉阴违,将那些算计与手段用到我身上,胁迫我……” 自风荷宴那夜后,这样的事情不知有过多少。 萧窈从前隐隐不适,只是不疼不痒被温水炖着,并没惊觉。这两日细想下来,才陡然意识到,自己已经快被他给炖熟了。 崔循的掌控欲很强。 既是性情由来如此,这些年的经历也加重这点。说到底,风轻云淡、与世无争的人,是坐不稳他这个位置的。 可萧窈不喜被任何人操控。 “简而言之,”她纤细的手臂勾在崔循肩上,杏黄的衣袖微微滑下,露出一段皙白如雪的肌肤,轻声细语道:“今后你我之间,我说了算。” 食髓知味的人,是不大禁得起撩拨的。隐隐浮动的幽香令人想起许多不合时宜的画面。 崔循闭了闭眼:“若我不答应?” “那也没什么,”萧窈轻飘飘道,“不过等回了建邺,我就要将亭云留在身侧侍奉了,端茶送水、捏肩捶背……” 她信口胡诌着,只觉腰间一紧。 原本虚留着的距离不复存在,整个人都跌在崔循怀中,像极了那晚汤泉池边的架势。 而今衣着装扮整整齐齐,萧窈并没惊慌失措,只轻笑道:“生气啦?” 崔循险些要被她这副不知死活的模样给气笑,却又偏偏无可奈何。 他并非良善之人,最为介怀时,一度动过杀亭云的心思。但同时又清楚地知道,若如此,萧窈只怕要恨透自己。 于她而言,底线是不能碰的。 扶着萧窈的腰,令她稍稍坐直了些,叹道:“你惯会得寸进尺。” 萧窈坦然地点了点头:“你又不是头一天认识我。” “可若是无从约束你,总是令人难安。”崔循抚平她微微蜷缩的手掌,十指逐渐交握,徐徐道,“萧窈,回去想想你我之间的婚期定在何日。何时想好了,我便应你。” 萧窈并没想到此事会骤然提上议程,愣了愣:“你先前不是说,家中长辈……” 崔循打断她:“来阳羡前,我去见了祖父。” 被崔翁叫来当说客的崔栾已然带着妻子回了京口。耗至今日,崔翁兴许终于是厌倦,又兴许是知道强求无用,只叹道:“有朝一日,你终会后悔的。” 虽近乎不吉的谶言,但到底是允准了。 也正因此,他想着快些将萧窈带回去。 “你起初不该招惹我的。可既招惹了,便不能再当做无事发生。”崔循目光微黯,逐字道,“应负责才对。” 第065章 虽不大情愿, 萧窈却也不得承认,崔循所言的确一针见血戳破了她的心思—— 她享受着崔循带来的好处,自己却不大想负责任。 崔循扶在她腰上的手稍稍用力, 想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远些。 萧窈却并没松手, 依旧勾着他修长的脖颈, 讨价还价道:“不能用旁的来抵吗?” 崔循眉尾微抬。 萧窈贴近,在他唇角飞快地亲了下, 意有所指道:“这个, 或者旁的什么。” 她面色若桃花, 眼眸亮晶晶的, 簪星曳月。 令人想要抬手捧着她的脸颊, 从那双灵动的杏眼亲吻至嫣红的唇, 再往下…… 崔循用了极大的意志力, 才抓着她的手腕, 将人从自己身上扒了下来,正儿八经强调:“我不是你召之即来、挥之即去的 的情人。” 萧窈对视片刻, 见他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,便知道这回没戏,只得悻悻收回手。 她倚回迎枕,随手拿起方才撂在一旁的书翻看。 车马在驿舍本是稍作歇息,用过饭、补充了干净的水后, 便该继续启程。只是两位主子凑到一起后, 就再没露过面。 两拨人你看我我看你,愣是谁也没敢过去催促。 还是萧窈煞有介事地看了两页书后, 在崔循沉默的注视下, 终于装不下去。并没起身,只是脚尖踩着他衣摆一角, 下巴微抬:“时辰不早,怕是该启程了。少卿若是再不下车,可就说不准旁人会如何想了……” 雀羽般的衣摆之下,她未着绣履,只松松系着雪白的足衣,隐隐可见脚踝。 崔循原本因她这轻挑的动作皱了皱眉,垂眸看了眼,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。 萧窈愣了愣,无师自通地体会到微妙的意味,立时又缩回裙下。抬起手中的书遮了半张脸,带着些送客的意味轻声催促:“还有什么事?” 大多数时候,崔循的神色总是八风不动,落在旁人眼中看不出什么区别。可萧窈还是觉察到,他似是有话想说。 但不知因何缘故,却又难以启齿。 像是在等着她自己意识到一样。 萧窈很少见他如此,收起戏谑的心态凝神想了会儿,却依旧毫无头绪。最后只好一脸茫然地看了回去:“究竟何事?” 崔循未答,叮嘱了句“仔细着凉”,便下了车。 萧窈:“……” 直到青禾回来,马车回到官道赶路,她才回过神,没好气地抱怨:“纵是有什么事,为何不能直言?” 害得她再三思量无果,继续想也不是,撂开也不是。 直至晚间,在下一处驿舍落脚歇息,萧窈都没想出个所以然,一度怀疑崔循是不是故意吊自己胃口。 驿舍提前得了吩咐,知晓今日有贵客停留,特地令仆役们将里里外外洒扫一新,菜色也十分丰富。 青禾挨个打开食盒,摆了足有一桌菜。 萧窈托腮看过,兴致阑珊道:“我没什么胃口,你们不必拘着,坐下一起用饭吧。” 翠微递过热水浸过的帕子给她,青禾则道:“方才去厨下取饭时,我又见着了崔少卿身边的仆役,叫做‘松风’的那个。” 两人在学宫时就打过照面,只是未曾有过往来。 萧窈漫不经心问:“如何?” “他主动与我搭话,说了几句。”青禾想了想,语气游移不定,“听他的意思,明日仿佛是崔少卿的生辰……” 萧窈捏着汤匙的手一顿。 青禾解释:“他并非那等健谈的人,平日不言不语的。我想着,应当不会无缘无故同我提及此事,兴许是想借我之口转告公主。” 萧窈“哦”了声,一言难尽地点了点头。 她只一听,便知道青禾的揣测没错,也终于明白为何崔循会那般作态。 此事得追溯到夏日她生辰之际。 那时为了要崔循帮忙约束谢晖等人,她随口扯了由头,说当作是送自己的生辰礼,还允诺将来要还崔循的礼。 但萧窈实则压根不知崔循生辰是何时何日,敷衍之后也没想过令人去问,就这么抛之脑后了。 若非松风觑着自家长公子心绪不佳,擅自作主,将此事透漏给青禾,只怕她想到猴年马月也不见得能意识到是这件事。